在海南,有一种树被称为“天下第一毒树”,很多人习惯称之为“加布树”。如今,这种珍稀树木零星生长于海南各地,在公园里,在古村内,为数不多,但动辄有上百甚至上千年的树龄。
儋州大成镇调南村委会和侃村的见血封喉古树。海南日报记者 陈元才 摄
海南村庄的保护树
加布树,也叫箭毒木、剪刀树、大药树,另外还有一个耸人听闻的名字——见血封喉。加布树为常绿大乔木,四季常青,高可达数十米,树皮青灰色,春季开花,夏季结青果,成熟的果实呈鲜红或紫红色,甚为漂亮,但千万别食用。加布老树根枝粗壮,往往长有巨大板状根,树干高挺笔直,巨冠如盖。
在琼北农村地区,不少人将加布树视为风水树,这些地方有古老俚语:“前常后茂中枇杷。”“常”则榕树,“茂”则加布树。这是说,村前有榕树,村后有加布,村中再加上枇杷树,如此布局,那么此村庄的风水就好,村民将会有好运。
村前种榕树、村后栽加布,这在一些琼北村落形成了风俗,大家非常讲究这样的布局,因此加布树得到了特别保护,也因此,现在大家可以在琼北一些古村落看到古老的见血封喉。
在海口树龄上百年的古树名单中,榕树、加布树、榄仁树最常见,其中在新坡镇斌藤村就有两棵树龄超过500年的加布树,神奇的是,这两棵加布古树紧挨着生长,在当地被人称为“夫妻树”。榕树易存活易生长,扎根即长,独木成林,因而往往可以长成古树,加布树略有不同,不像榕树那样生命力强易生长,但因为加布树是风水树,得到老百姓长时间的保护。
有趣的是,过去很多村落栽种加布树,是认为加布树可用于防贼、辟邪,用于村庄风水布局,却并不知道加布树有毒,并不识得此树就是“见血封喉”。千百年来村民也能与加布树和谐相处,甚至敬此树为“神树”,过去很多顽皮孩子都是树上树下玩耍,玩得不亦乐乎,却鲜见中毒事件发生。
海南有近千年树龄的加布树
加布树有毒,但在过去却有重用。清代《黎岐纪闻》记载:“隆冬时取树皮捶软,用以蔽体,夜间即以代被。其树名加布皮,黎产也。”加布树皮厚,古代海南掌握制作树皮衣的先民,取其皮捶软并浸泡水中一些时日,再去除腐附杂质,最终得到洁白纤维,用以缝制衣物。令人称奇的是,古人掌握了一套解毒的方法,去除加布树皮的毒性,同时保留树皮材质的坚韧与柔软。
加布树的树皮、枝条、叶子中有一种白色的乳汁,这种汁液就是让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的“见血封喉”毒液。为什么又得名“见血封喉”,这也是因其加布树毒性很强、很迅速。在古代,有一些海南猎人已深谙加布树汁液的毒性,常在刀刺或箭头涂上加布树的汁液用以捕猎。
海南儋州市区军屯村有一棵加布古树,树龄近千年,高二十余米,被称为中国最大最古老的加布树。军屯,顾名思义,这里曾经是驻军屯田的地方。相传东汉时期伏波将军马援曾率军在此驻扎,为了制作毒箭对付敌军,他命人在此种植几十棵加布树,后来树木繁衍,此处成了加布树林,清代时仍有十几棵存活,不过目前仅存一棵,颇为难得。
如今看来,虽然“天下第一毒树”威名远扬,但在老百姓心里并没有那么可怕。在海南的一些公园和村庄,加布古树高高挺立自成一景,而它的各种特性反倒给这种古老树木增添几分传奇色彩,增添了几分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