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复排后的经典琼剧《红叶题诗》在湖北武汉剧院上演。演出当晚，武汉剧院的门口早早排起了长队，不少戏迷专程从荆门、荆州等地特意赶来观演，演出现场人头攒动，有“夕阳红”的老观众，更不乏风华正茂的年轻戏迷。
这无疑为全国戏曲会演增添了一抹让人难以忘怀的海南韵味。事实上，《红叶题诗》在武汉的成功，更是向世人诠释了用文化旅行来提升海南文化自信的重要性和必然性。
琼剧《孪生驸马》演员在后台做演出准备。海南日报记者 张茂 摄
琼剧出海有传统 有琼籍华人的地方就有琼剧
琼剧《红叶题诗》在海南有上百年的发展史。早在清末民初，著名琼剧艺人陈成桂就开始将历史上“红叶题诗”的故事用琼剧予以呈现。20世纪50年代后期，经过多次整理修改的《红叶题诗》屡屡在城乡演出，成为琼剧的代表作。1960年，在周恩来总理的关心下，《红叶题诗》获得进京演出的机会，从而使得琼剧获得广泛赞誉。随后，在著名剧作家田汉等人的帮助修改下，《红叶题诗》质量有了更大提高，并在不久之后被拍摄成电影，这也是第一部被搬上银幕的琼剧作品，意义非同凡响。从此以后，《红叶题诗》作为琼剧经典经常成为外出巡演的首选，还多次走出国门，成为国际文化交流的重要代表。
2021年，在守正创新、活态传承的思路指引下，《红叶题诗》被海南省琼剧院重新搬上舞台，受到人们的追捧。复排的《红叶题诗》在保持原本唱腔不变的基础上，重点在音乐效果、舞台技术、服道化等方面推陈出新，从而真正实现了保护、继承和发展琼剧的目的。这次《红叶题诗》在武汉演出的空前成功，使得琼剧出岛再次迎来高光时刻，成为海南文化主动输出的又一个典范。
琼剧《红叶题诗》剧照。 海南日报记者 封烁 摄
源自海南的琼剧，原本就不仅仅属于海南。事实上，在海南文化发展史上，琼剧出岛一直是一个重要话题。除了《红叶题诗》外，《海瑞》《下南洋》《红旗不倒》《王国兴》《苏东坡在海南》《青梅记》等多次出岛并在全国巡回演出，获得观众好评。值得关注的是，这些作品都属于典型的海南题材，从而在宣传海南文化、强化海南自信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不仅如此，以《红叶题诗》为代表的琼剧也成为中国进行国际文化交流的重要对象。海南是中国著名的侨乡，在全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共有将近400万琼籍侨民，琼剧一定程度上成为海南与海外琼籍华侨华人重要的情感纽带，甚至可以说，凡是有琼籍华侨华人的地方，就有琼剧的生存土壤。东南亚的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泰国、越南、柬埔寨等国有着较大的琼剧市场，这使得它们成为琼剧出海的重要目的国。随着中外文化交流的深入，琼剧出海还将迎来它的高光时刻。
文化旅行正当时 后发优势助力琼剧“走出去”
在自贸港建设中，立足海南特点，着力推进文化旅行是应有之义，更是时代发展大趋势。对于海南来说，文化旅行天然性包括“请进来”和“走出去”两大内涵，这样才能向世人构建一个更加完整更加完美的海南。
海南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以及文化发展脉络，使得它的文化具有自身的独特性。在区位优势以及各种政策利好的情况下，海南经济文化呈现出后发性特征，这很大程度上吸引了海内外各界人士的目光，“请进来”成为海南发展的重要内容。在蓝天白云、碧海黄沙、椰风海韵中品味海南美食、欣赏琼剧、发掘海南文化成为海内外人士的重要选择。君不见，一年四季，国内游客接踵而至，万国宾朋络绎不绝，这是海南文化吸引力的重要体现。
但是，这远远不是海南的全部。我们更应当有时不我待的精神气度，在以最大诚意将国内外游客“请进来”的同时，更应当主动以文化旅行的方式推动海南文化“走出去”，真正意义上彰显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国际范儿”。
在守正创新基础上复排的琼剧《红叶题诗》在武汉的成功演出，就是海南文化旅行“走出去”的成功案例。回望历史，在《红叶题诗》之前，已经有不少优秀的琼剧出岛出海演出获得成功，展望未来，必将有更多优秀的琼剧出岛出海，使得海南文化旅行“走出去”成为常态。
好故事积攒文化底气 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在融合中创新
琼剧《红叶题诗》在武汉的成功演出，代表着海南文化旅行中的文化输出，足以彰显出海南的文化自信。它的成功，启示着我们需要在海南自信的基础上更好地讲述海南故事。
“红叶题诗”原本只是一个有着唐风宋韵的爱情故事，但是经过琼剧的多次改编之后，它已经既有历史风韵，又有家国情怀，从而成为一个具有海南地方风味却又老少皆宜的优秀剧目，这正是海南文化自信的重要体现。事实上，作为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的琼剧，是诸多外来文化和海南本土文化充分融合基础上的创造性的呈现，本身就代表着海南文化自信。
在诸多出岛出海的优秀琼剧中，比如《海瑞》《下南洋》《红旗不倒》《王国兴》《苏东坡在海南》《青梅记》《冼夫人》《搜书院》等都是地道的海南故事。它们或者彰显了海南海纳百川般的极大包容性，或者挖掘海南自我抗争自我奋斗的历程，在提升海南形象、提振海南信心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这是文化旅行的重要价值。
笔者曾将对海南作出重大贡献的冼夫人、苏东坡称之为“海南文武双璧”，它们是海南文化发展史上绕不过去的人物。这些年，海南各界在努力挖掘东坡文化、冼夫人文化上不遗余力，还推出一系列走出海南的优秀文化作品，让人敬佩。但是，这还不能代表海南文化旅行中“走出去”的全部。
宋代以来，海南文化在充分吸纳中原文化的基础上，终于开始反哺中原，海南本土名人开始产生全国性影响，比如白玉蟾、丘濬、海瑞等，他们很好地彰显了海南文化自信，是地道的海南故事。但是遗憾的是，以他们为题材进行创作的在全国有影响的作品还相对有限。在文化旅行成为大势所趋的当下，我们期待有更多的这样彰显海南自信的海南故事走出海南、走向全国、走向世界。从这个层面看，《红叶题诗》在武汉的成功，是海南文化旅行的一个新起点。
(作者系苏州大学传媒学院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