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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月饼,接月华,烧宝塔……一年明月今宵多
海南日报 金满楼 2024-09-14 10:10

  年年中秋,今又中秋。我国民间中秋节有哪些习俗?随着城市化的快速推进,旧时的中秋习俗已经逐渐减少,但在一些地方尤其是我国南方地区,仍有不少承传和遗风。

  品味中秋

  中国人的节日总是离不开吃,中秋节也不例外。正如元宵节之汤圆、端午节之粽子,月饼无疑是中秋节的标配。

  从流派上说,月饼主要有苏式月饼和广式月饼两种,前者有甜有咸,因为是酥皮的,吃着容易掉皮,所以也经常被人称之为“掉渣月饼”;后者不掉渣,而且色泽金黄,造型美观,看上去确实要精致许多。近些年来,苏式月饼在市面上有些不敌广式月饼,不过上海人爱吃的鲜肉月饼却是个例外。后者算是苏式月饼的一个创新,主打一个现做现吃,味道也的确不赖,而且平时也能买到,未必限于中秋节。

晚清任伯年《中秋图》。中国美术馆藏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因而中秋节除了月饼之外,也有很多时令食品。在广东顺德,就有这样一句俗语:“八月望日,尚芋食螺。”这里说的“芋”是芋头,“螺”是田螺。八月间是收芋头的时节,“芋”在粤语中谐音“护”,表示“护子护孙”,吃芋头寓意辟邪消灾,团圆平安;至于中秋吃田螺,民间认为可以明目,据说现在广州一带仍有这一习俗。

  至于其他的时令食品,通常也有美好的寓意。如中秋吃菱角,往往是父母希望孩子“聪明伶俐”;吃莲藕尤其是藕盒子,寄托的是团圆之意。中秋前后上市的柚子也很受欢迎,因为剥柚子、吃柚子的过程也包含了驱邪消灾、平安护“佑”的意思。此外,江南有些地方还有吃老南瓜、烧糯米饭的习俗,据说是因为以前有钱人才吃得起月饼,而穷人只能吃南瓜,由此传下了这个风俗。

  在南京,中秋节吃桂花鸭、饮桂花酒、品桂花糕往往是当地惯例。如果正好赶上桂花开放,那就更加应景了。据方志记载,南京人中秋尚八,当晚菜肴“八样头”,通常为桂花鸭、盐水鸭、糖醋(桂)花香藕、栗子烧仔鸡、茭白炒肉丝、菱肉烧鳜鱼、芋头炖肉等。此外,水果也有“八鲜”,也就是梨、柿、栗、石榴、芡实、菱、藕和莲子。

  在四川,打糍粑、制蜜饼是流传已久的传统习俗。这类活动,通常需要“全家总动员”,因为制作过程颇为费时费力。在江浙一带,这些年流行吃大闸蟹,这倒简单而且风雅。中秋之夜,凉风习习,在桂花的香气中,人人手持一螯,温点黄酒,伴着姜醋,拆而食之,也不失为人间乐事。

  赏月拜月

  “中秋月净无瑕,圆如镜子照我家,家家户户赏月忙,贡鲜果,点灯香,男女老少拜月亮,祈求月神帮帮忙,保佑平安又健康。拜完月亮回家坐,美食美味来品尝,团圆饼,红石榴,柚子金桔,花香藕,亲朋好友来相聚,再品一壶桂花酒……”

李苦禅的《花好月圆》。李苦禅纪念馆藏

  这是南京《闲话中秋》里的唱词,这里也提到了南方中秋的另一习俗“拜月”。拜月又称“祭月”,这一习俗也是流传已久。现代人过中秋可能没那么讲究,但在以前,吃月饼前是先要“祭月”的。通常在吃过晚饭后,待月亮升起,在院子里设下香案,摆上月饼、水果等供品,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拜过月后,由当家主妇切开团圆月饼,一家人围桌而坐,边吃边谈,共享清风明月。

  中秋之夜,如果天公作美,皎洁的圆月本身就是一大美景。如果有彩云追月,那就更加美不胜收了。在拜月、赏月之后,一些地方还有“走月”或称“踏月”的习俗。在月光的沐浴下,也会有很多另类的习俗或活动,只是现在已不多见。据《金陵琐志》里记载:“江南妇女艰于子嗣者,每于中秋月夜潜至菜园,偷一瓜回,以为宜男之兆。谓之摸秋。”光绪《六合县志》也记载说:“(中秋)乡村愚妇有夜分私取园瓜,谓之摸秋,以兆生子。”如此看来,中秋之夜的“摸秋”,其实是为了求子。

  类似中秋求子的习俗在其他地方也很常见。如以前南京,尚未得子的已婚妇女往往在中秋之夜游夫子庙,然后跨过中华门外窑湾街上码头的“涧子桥”,据说就会有“梦熊之喜”。也有人说,家中丈夫此夜往桥下摔瓦罐,也能妻子怀孕生子。在福建建宁,则有中秋夜“挂灯求子”的习俗。是夜,将灯笼挂在门上向月宫祈祷,来年必能生儿育女。

  在广东潮汕和海南琼北地区,“拜月娘”是中秋节常有的环节。这一活动,通常以妇女、小孩为主,男子多不参加,是谓“男不祭月,女不祭灶”。“拜月娘”又称“接月华”“拜嫦娥”,通常要插上香火,供上时令水果和饼食。在一些地方,有些人家还会把孩子的文具或书本一起摆上,以祝愿孩子学业有成。对孩子们来说,中秋月夜除了吃月饼,他们还会玩一种名为“关月娘”的游戏,同时还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谣:“金竹梯,银竹梯,迎接月娘下今昏。金竹筒,银竹筒,求乞月娘降个人。星光光,月光光,星伴月娘相较光。桃花红,桂花红,银河织女挂牛郎。”

  中秋灯火

  中秋之夜,还有很多与“火”相关的习俗。在广东,一向有扎灯笼“树中秋”的习俗(又名“竖中秋”)。是日,家家户户用竹条扎灯,有果品灯、鸟兽灯、鱼虫灯等,然后将竹竿插在房屋高处。等到夜晚,满城灯火,规模仅次于元宵灯节。

  在江苏的一些地方,中秋拜月会燃斗香,后者由香斗和香条组成,一般垒垛成宝塔或楼阁形状,可燃烧一天一夜。等到中秋之夜,人随月走,香随风散,瑞气氤氲,气氛十足。在广州和其他地方,也有一个名为“烧禾楼”的传统习俗。禾楼外砌砖瓦,内置稻草干柴,高度可达3米。等到月圆之时,众人点燃禾楼,并不时往柴火上撒些粗盐,火光冲高发亮,十分壮观。据说,禾楼火花越高,就寓意着来年越好。

  在江西、安徽、湖南等地区,中秋节往往盛行“烧宝塔”的习俗。所谓“宝塔”,通常由碎砖断瓦搭成,规模小的一人多高,规模大的能有一层楼高。塔为空心,填入稻草树枝燃烧,以烧红为止。为了加快进度,有时还会泼上汽油。烧宝塔的习俗据说源于元末,有说是当年举义信号的,也有说是纪念南宋宰相文天祥的。近代以后,类似观念或已遗忘,现在烧塔多有祈愿,所谓“烧塔烧塔,越烧越发”,更像是运势象征了。

  类似“烧宝塔”的活动其实还有很多变种,如广州儿童燃“番塔灯”、潮州的“烧瓦塔”、广西一带的“烧番塔”、福建晋江的“烧塔仔”等等。在江西吉安,中秋夜还有“烧瓦罐”的习俗,待瓦罐烧红后,再放些醋进去,届时香味就会飘满全村。在其他地方如江苏苏州、江西婺源等,还有会中秋架宝塔、敬“塔神”的习俗,这比烧宝塔似乎要文雅一些。

  除以上所说外,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形式多样的中秋习俗,如舞火龙、扎草龙、拜月跳月等,行文有限,不能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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